裴佑晟提着他,輕鬆的易如反掌,臉上冷的宛如冰霜。
他把陳啓擇放下。
坐在馬背上,孤傲冷倨。
“這是最後一次,本王可不想下次提着你的屍體回來,現在可不是容的下你胡鬧的時候,陳家欠着玟嵐的太多了,亡國可以,但是不能是現在。”
裴佑晟的每個字都是清冷涼薄。
卻帶着足夠的分量,狠狠地砸下來。
我很早就清楚,他要的不光是要陳家陪葬,更是要在此之前狠狠地羞辱折磨一頓。
橫亙在中間的仇恨,幾乎是到達了不死不休的地步。
“我親自去帶兵作戰有什麼不對,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!”陳啓擇揮着拳頭說道。
可是小小的身體,這麼看起來絲毫的威懾力都沒有。
我一直仰頭看着裴佑晟,眼睛都沒眨幾下,看的眼睛乾澀。
我其實很想問,爲了一個女人值得嗎。
但是一想到不過就是自取其辱的問題,乾脆問也沒問。
心臟的某處有種被撞擊的沉悶的絞痛的感覺。
甚至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情緒。
“難不成鼎鼎大名的攝政王要準備篡位了,還是說要立功讓更多的人以爲你是忠誠爲國的忠臣?”
不等我阻攔,陳啓擇就直接這麼說道。
語氣也是很衝,似乎是某些情緒到達了頂點。
氣氛都緊繃到了極致。
像是到達了臨界點,只需要那麼一下子就被繃斷了。
裴佑晟往前走了幾步,我下意識的把陳啓擇給拉到了我的身後。
攔的嚴嚴實實的。
親密關係 ,可憑着身高優勢,我還是把他給按住了。
“你回去。”裴佑晟冷聲道。
可陳啓擇卻更加的倔強。
某些方面上,他跟我還是很相似的。
“皇上,下不爲例。”
裴佑晟走到他的面前,語氣平淡也沒別的要求。
似乎大老遠的把人從城門口抓回來,就是爲了說這幾句話。
而偷襲的幾個人,卻都死的透了。
“我不回去!”
我沒想到陳啓擇會在這個時候鬧起彆扭來。
“皇叔,朕有足夠的自我選擇的權利,朕現在就是要出去!”
陳啓擇咬牙說道。 陳啓擇語氣都加重了,放佛尤嫌他情緒不夠糟。
我站在陳啓擇的前邊,咬牙跟他對峙。
他手裏是數十萬精兵,而我手裏不過只有這個國家的空殼。
我拿什麼跟他硬對硬的。
“的確是該找個更好的太傅了,或者是該提前物色個好的皇后人選了。”
裴佑晟沒往前走,只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。
讓他整個臉看起來更加的冷薄。
他做事從來都是輕而易舉的,似乎只需要擡擡手指,我這邊就完全的招架不住了。
這纔是差距。
“王叔於這個國家不顧,只是爲了一個女人,就忍心看到生靈塗炭,難不成這些人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嗎,就不值錢了嗎!”
我這邊試圖穩住裴佑晟,可誰知道後邊陳啓擇的聲音卻更大,句句逼問。
裴佑晟的眉頭挑了挑,似笑非笑的。
薄脣張啓的時候,冷冷的聲音蔓延出來。
“ 蜜寵甜妻:楚少的迷糊嬌妻 ,但是玟嵐落到這個地步,我總是要幫她討回來的。”
“她的孩子沒了。”
後邊的話,說的聲音很輕。
可又很重的砸下來。
我後背驟然的緊繃。
本來想要解釋的,但是解釋的話到了嘴邊,卻也說不出來了。
誰會相信呢。
那天顧玟嵐倉皇的衝進來,半跪在地上說救命,緊跟着小產孩子沒了。
換做是別人,也沒人會相信我的解釋的。
還不如不解釋。
我的驕傲從未給我帶來過什麼,卻總是用在這種不該用的地方。
“王叔。”我儘量保持平靜的看着他,說:“邊疆那邊失守了,損失了一個城池了。”
垂在身側的手狠狠地攥起,指甲掐的我的手心疼。
這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,發生的快且猝不及防。
我總感覺這是我一場睡不醒的夢。
但是我永遠也不知道醒來是什麼時候。
他突然嗬笑了起來。
神情淡淡的看着我,嘲弄也冰冷,“可是跟本王什麼關係,你們陳家的人真的就相信以德報怨的事情嗎?”
我早就想到會是這樣。
卻沒想到,他會這麼不拿這些當回事。
血液都像是凍僵了,現在還不算是很冷,可我身上卻像是涼透了。
“你這是……!”
身後陳啓擇稚嫩的聲音滿是怒火,絲毫不掩蓋自己的厭惡和憤怒。
我厲聲的回頭說道:“把皇上帶回去!”
那些人強行把陳啓擇帶回去。
不管是他願意還是不願意,我的人雖然不如裴家的精幹厲害,但是卻是有更加高層次的忠誠。
只聽命於我。
“王叔這是忘記了咱們之間的約定了。”
我早就習慣了,裴佑晟這幅樣子了。
他從未敬畏過皇權,無論是現在還是之前父皇尚且在的時候,他的頭都從未真正的恭敬的低下。
我知道自己沒什麼可以跟他抗衡的,更是知道他對於整個皇室的厭惡,尤其是顧玟嵐故意陷害的事情,更是激發了這樣的矛盾。
校花的貼身保鏢 ,這日子總是要繼續的。
我生在皇室,身上的責任也是一起而來的,我卸不掉,只能負重前行。
“人我還給你了,不管你是相信也好,不相信也罷,可邊疆那邊的事情,就算是你不想出面,也總是要想辦法制止的,一事論一事,王叔總不會這點擔當都沒有吧。”
“除了激將法,你還會用什麼?”
他彎腰看着我。
挺拔的鼻子差點就擦過我的鼻尖。
我更近距離的看清楚了他的五官。
完美到極致,很難挑剔出來任何的問題。
也就是因爲這樣的完美,再加上他平時不苟言笑的冷寒,讓無數的女人癡迷,卻又沒人真的敢染指。
冷貴和殺戮並存,我再沒見過第二個跟他一般的。
“陳家的天下不會沒的,畢竟當初我保證過。”他說話帶起的呼吸是溫熱的,可是每個字卻比刀尖還鋒銳,字字刺過來。
逼着我一次次的回想起不想去想的問題。
“對了,突然想起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,這次混進來刺客,你就不想想,還能有誰有這個本事調動人?”
不好的預感驟然的升起。
就像是當初他‘清君側’時候說的話。
那種不安的強烈的感覺更重,我下意識打斷他的話,根本不想去聽,可是他脣角揚起的弧度,反而是更大了些。
不急不慢的說道:“國舅一家啊,可真是不消停,上次國舅叛變的事情寬宏大量不處置,現在又出來一個賣國通姦的。”
一個晴天霹靂,轟然的炸開。
這段時間的事情過於的緊促,我還沒抽出世間回去解釋清楚。
現在卻得到這樣的消息。
舅舅一家的,是誰?
是真的,還是和上次那樣,又是被‘叛變’?